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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【瓶邪】天阶夜谈 第三十四章

第三十四章 照片

 

比赛结束到现在,我能明显感觉到闷油瓶对我的刻意回避,但我无法让自己不管他。

闷油瓶终于停下了脚步,轻轻叹了口气,回头问我想吃什么。我一看他终于不再无视我,还有点反应不及。

吃什么?酒店能有什么吃的?

最后我们两个互相看了半天,也没决定出个一二三,只好把东西放下到酒店的餐厅看看情况。

有决赛参赛权的队伍受邀请驻扎在同一家酒店,主办方提前订好了各种餐饮服务,只要亮ID就可以随便享用。但是比赛都没比完,和对手碰上一起吃饭总还是有些尴尬,所以比赛结束前各队都不在酒店餐厅私下用餐,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。

眼下我们都饿了,有碗方便面都能连塑料皮一起吃掉,更何况有那么大个自助餐的指示牌,也就不管这些规矩了。

我们进去,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,拿了些能迅速填饱肚子的东西。结果吃了没几口,我就吃不下去了,闷油瓶身上那种疏离一切的气场让我很不自在,从前也没觉得他有这么见外,这到底是怎么了?如果周围环境嘈杂还好,偏偏这会儿人还少,整个餐厅安静得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,我实在很不舒服。

闷油瓶是不会先开口说话的,也绝不会因为冷场而尴尬,我太了解他了。

味同嚼蜡地吃完,我点了支烟。我现在真的没话好说,我刚才全说过了,难道要再说一遍吗?闷油瓶可能也不想听我说这些。

我索性专心致志地抽烟。过了一会儿,闷油瓶就伸手管我要了一支。我头一次见他抽烟,心中暗惊,赶紧给他点火。

他拿回去沉默地抽着,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,好像在思考。我看了他好一会,又尽量不动声色地看了他的手好一会——没什么异样。我之前还担心他是因为手难受所以故意不和我们一起吃饭,是我多虑了。

一个服务员拿着烟灰缸过来了,我弹了弹烟灰道谢。

那服务员就很尴尬地道:“餐厅禁烟,两位先生能不能熄掉?”

桌子上分明就放着一个禁止吸烟的标志,我刚才愣是没看见,脸上一红,赶紧灭掉了,连声道歉,心里也奇怪,我没看见这个禁烟标志,闷油瓶也没看见吗?

服务员拿着烟灰缸离开,虽然说祝我们用餐愉快,我却坐不下去了。一站起来,我就看到斜对面有个人慌慌张张地在藏什么东西。

我有轻微的近视,只有打比赛的时候才会戴眼镜,今天回来的太急了,眼镜也没有收起来,所以看得格外清楚,那人藏的分明是照相机。

“你干什么呢?”我走过去。

那是个奇怪的青年,戴着一顶鸭舌帽,头发有点长,躲闪着不敢看我。我觉得他有点面熟,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。

那人推开我站起来就想跑,被我一下揪住。

“刚才为什么拍我们?”我莫名其妙地问,“你是哪个公司的?难道是记者?”

我们在餐厅抽烟这种破事没有新闻价值啊?

“吴邪,你也不用装不认识我吧?”那人道。我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,线下真人果然和直播的时候不一样,这竟然是张千军。

张千军偷偷看了一眼闷油瓶,身上竟然有点发抖,也不知道是激动地还是偷拍被抓包给吓得。闷油瓶站在一边面无表情,张千军镇定下来就对我道:“赛前接触你们不吉利,我先走了。”

我冷笑:“人可以走,照片删掉!”

“凭什么叫我删?”张千军也冷笑道,“我不是拍你,他可没说话。”

我一听就很尴尬,强行把相机拿过来,去看最后拍的那些照片。

“我看看你到底拍了什么。”我道。

一看那些照片我的汗都下来了,没想到张千军这小子从我们一进餐厅的时候就在这坐着,我和闷油瓶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他。这傻逼确实对闷油瓶有奇怪的执念,不停地偷拍,连我们去拿食物的时候都跟拍了,照片与照片之间的时间间隔很短,几乎从头到尾全部连拍。就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,他的相机有一半是这种照片。

照片里的闷油瓶都盯着某个方向,但是眼神很奇怪,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我刚才观察他的时候,他视线的焦点都在远方,并不集中在一个有意义的东西上,就是我很熟悉的那种放空的看。但是照片里的闷油瓶,似乎没有注意到镜头,就是很单纯地认真在看什么东西。

我往回倒,试图把连拍的场景还原出来,我不记得刚才有什么值得闷油瓶这么专心看的东西,然后我发现前后几张照片里,闷油瓶视线方向的终点,应该是我。

我不是很确定,我突然觉得照片和我脑子里的记忆产生了微妙的冲突。在饮料台我问闷油瓶喝不喝可乐,闷油瓶根本没搭理我,径直去另一边拿东西了,照片里的闷油瓶却是站在另一边看饮料机的方向,虚化的背影里能看出我衣服的颜色……在管我要烟之前,闷油瓶也一直在看着我,而我观察闷油瓶手腕的时候,他明明是看着窗外的。

只有一个可能,闷油瓶回避了我的视线。

闷油瓶在照片里的那种眼神,我从来没有见过,我也实在无法形容。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如果我是他的女粉丝,可能这样的一眼就能把我锁牢了,心甘情愿打call一辈子,甚至想给他生四个孩子。

为什么?真的吗?可以吗?我脑子里千头万绪。

张千军趁我发呆的时候,抢过相机,拔腿就跑。在那一瞬间,我还试图去拉了一把,当然是拉空了,收回手的时候正看到闷油瓶又在看着我。

闷油瓶的神情非常淡漠,但我很确定他就是在看着我。我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,那种像犯烟瘾一样的口干舌燥又冒了出来,我意识到,我最近抽多少烟都没效果,根本不是因为烟瘾变大了,也不是赛前焦虑症。

我努力保持平静,冲他笑了一下,然后光速逃离了餐厅。我说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跑,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够继续在闷油瓶面前傻站着。

我跑到餐厅侧面的露台,夏天开放给客人吃饭喝茶用,冬天不对外开放,挂着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的牌子。

太傻了,我真是个傻逼。我的手几乎抖地摸不出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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