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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【盗墓笔记衍生】白费力 第二十六章

第二十六章 吴邪的记录——做梦




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瞪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,铃铛真的在轻微地抖动,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,只是频率越来越低,最后停止了。


下一刻,铃铛里面钻出了一只怪异的虫子。


这是什么玩意?铃铛里封着的不是琥珀吗?它活了?


我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:那只虫子拍拍翅膀飞了起来,很快融进了黑暗中,好像没存在过一样。


随即我的心沉了一下——不是幻觉。虽然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虫子,响起的这个声音我却认了出来。


这是青铜铃铛的声音。


非常弱,但是清清楚楚,正是随着那只虫子的动作响起来的。在布满荧光的场所里响起的铃音,没有给我恐怖的感觉,恰恰相反,竟然让人觉得安静。我心中的焦虑和身上的疼痛,在这一刻一下少了大半。


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兆头,我一边昏昏沉沉,一边咬紧牙关。不管在什么环境下,让人睡过去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,即使是自己的身体、自己的大脑。


睡眠有时意味着身体的疲劳度到了极限,有时意味着精神上的负荷到了极限,任何一种情况,睡过去的结果都可能是永远不再醒来。


我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,那么多没有实现的心愿,我不能够死在这里。


我忍住向谁求救的想法,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起来,想办法,我要想办法。


事实证明人不是任何时候都有办法的,也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报,就像我做了那么多计划,如果死在这里,也是前功尽弃。


白费力气,我的挣扎是白费力气,我一开始就不该那么莽撞,只带了一条狗就进入这个鬼地方,我起码应该等剩下的人组好一个队伍。也许我昨天就不该刺激阿飞,也许我应该提早跟屠教授打好招呼——我有那么多机会,我全部都错过了。


我后悔吗?实话说,我不知道。




黑暗中,时间很快失去了概念,一开始我做了很多怪梦,我梦见了胖子,梦见了闷油瓶,梦见了我的三叔,所有人都跟我说了一些什么,但是我没听懂,他们似乎跟我用的不是一种语言,偶尔猛地醒过来,我还会惊讶自己为什么被倒吊着。


然后口渴和饥饿让我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,对现实的感知也越来越差,梦和现实的区分度,就是我有没有大头朝下。


这其实还是蛮讽刺的,但是很好用,如果我没被吊着,那我肯定在做梦。


这个想法持续了很久,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平躺着的时候,我心中“哦”了一下——又在做梦。


几天了呢?三天?四天?五天?既然我还没死,那大概还不到五天吧。


我吸了一口气,这回的“梦”感觉真实度高了很多:手腕脚腕的伤口结痂之后的瘙痒很明显,后背和脖子上的伤口也刺得一跳一跳,唯一舒服的是,嘴唇竟然不干。


这个梦里我是有水喝的,这是我唯一的想法。可能是渴望太过强烈,我居然说出了一个字“水”。


随后水就真来了,我简直感动地要哭出来,赶紧饥渴地喝水,然后感到一只手扶住了我的后背,把我撑了起来,防止我被自己呛死。


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咳嗽,我心想,顾不上呛一边继续疯狂地喝水。




之后我的脑子好像断片了,再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一下睁开了眼睛。


嘴唇是湿的,我真的喝了水?有人救了我?小满哥带人回来了?


我脑子里都是问号,试图把自己撑起来,却因为无法用力而只移动了一下脖子。


视野变化之后,我身边出现了一个背影,非常近,就在不到一米之内。


这个背影让我马上呆住了,愣了得有半分钟后,我应该是非常夸张地笑了起来。


这个背影我太熟悉了,熟悉到都不需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因为我一定就是在做梦。


这样的背影,在墨脱的天井里我就看到过,那个人坐着,并不是在看什么东西,只是在发呆罢了。


还有不到两年,就是我推测出的时间,2013年之前,我不可能再次见到他。


可我竟然在这里梦到了他,甚至梦到他来救我。完了,也许我是真的要死了。


如果我死了,我所做的一切,到底有什么意义?我想救他,可是从来没问过他到底需不需要我救。


生死关头,也许现在就是我的弥留之际,我竟然看到了闷油瓶在我身边?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事情。


我咬牙坐了起来,这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力气。既然都要死了,让我死个明白吧!老子都快忘了闷油瓶的脸,实际看上去该是什么样子了。


就算心里描画了无数遍,时间过去,终究还是有淡忘的一天。他实在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照片,平面总是和立体差别很大的。


那个人动了一下,我浑身的骨节都透着酸苦,只能挪蹭了一下身子,刚好让自己在摔倒在地之前,撑住了地面,使得自己能够从侧面看到他。


我不想叫他“闷油瓶”,因为我知道,这是我在做梦。




绿色的磷火没有消去,这种诡异的光照下,我再次看清了他的脸。他消瘦了一些,而脸上的表情,更让我确信自己是在梦境之中——这张脸的表情,可以解读为痛苦。


这几乎就是那座石像脸上表情的翻版,只不过我的幻觉更加给力,栩栩如生。


闷油瓶这个人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哪怕一点点痛苦或柔弱的表情,因为他感受不到,就像他从来不觉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,到底哪里不公平一样。


可我感到难言的心痛,即使这只是个幻觉,我还是感到心痛压倒了一切。能让闷油瓶露出悲泣表情的事,一定是非常悲伤的事。也许还是关于他的身世,关于他的母亲,关于他自己的宿命。


那位上师说闷油瓶是有心的,也是能被伤到的人,他并不是没有情感,只是他所做的事情,要求他最好不要有情感。


我知道上师说的都是真的,我也在经历这个过程。


“闷油瓶”略略侧头,静静地看着动作滑稽的我,然后转过了身子。


我一下睁大了眼睛,我的梦把那座石像的表情还原得太真了——闷油瓶的五官恢复了平和,但他眨了一下眼睛。


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滴眼泪从他的右边眼眶中脱落,然后极其缓慢地淌了下来,顺着脸颊只走了不到一半,就停住了。


“闷油瓶”露出了有些错愕的表情,茫然地伸出手,触碰了一下那半边脸颊,然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。


眼泪太少了,几乎瞬间就干掉了。


“幻觉。”我笃定道,身子因为歪太久已经撑不住了,干脆又躺倒在地,半滚了一下,看着头顶无数干尸腊肉。


“幻觉。”我又闭上眼睛,等待再次感受到自己被倒吊着的脚腕。




一分钟之后,我猛地跳了起来,冲过去掐住了那个人的脸,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找我认为一定会有的那个接线,但是我并没有找到。


我嘴唇颤抖,几乎吐不出完整的句子,我强迫自己迅速远离这个人,就看到石台之下的黑金古刀和水囊,还有简易的压缩食品,甚至有一捆绳子。


“你是黑瞎子?”我又笑起来,用我已经习惯了的那种轻快的语气道,“太像了,我几乎就信了……”


“吴邪。”那个人道。


我的情绪瞬间崩溃,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,无数念头涌上心头,却又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。


我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,什么也不重要了,我的计划,我的命,来自蛇的仇恨,对谜题的渴望,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

我只摸到自己手掌上温热的液体,不停地顺着指缝落下去。


在沙漠里哭,可是有点浪费水啊,我听见自己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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