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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【盗墓笔记衍生】白费力 第三十二章

第三十二章 吴邪的记录——我的雪碧


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闷油瓶接了阿飞的话,他甚至没有一点犹豫,干脆地让我觉得,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闷油瓶。

闷油瓶道:“他们是我的朋友。”

阿飞听到这句话,好像想到了不愉快的经历,闭上了眼睛,也可能失血让他十分虚弱,过了一会才重新开口。

“等平安出去之后,我可以全告诉你,他同意的话。”阿飞指着我手里的图纸,“这张纸不仅是用来保我的命,也是来保你们的命,有人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,如果不这么做,我们四个可能都会被悄无声息地灭掉……”阿飞抬头看我和胖子,“你就告诉外面的人,这是黄金城的内部图,那地方根本不属于人间,我们已经折损了两个人,补给也耗不起了,谁想死谁就去吧……”

胖子看我和闷油瓶,一个是无所谓,一个是默认同意,按耐不住了,问:“里面真有黄金?有多少?胖爷也听了不少古潼京的八卦,一个比一个传的离谱,你赶紧给我个痛快,憋死人了!”

阿飞道:“传说,最高的沙丘多高,底下的金山就有多高。”

胖子不乐意了:“我们现在好歹一条船,你也太不够意思了,谁问你传说了,实际上呢?”

阿飞苦笑道:“沙丘有多高,死人堆就有多高,至于金子,我不知道。我没有把握你们会怎么做,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,张家的人,信物呢?”

闷油瓶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铃铛,放到了阿飞的手上——我眼睛瞪圆,这是他当初给我的那只。

铃铛里的虫茧已经没了,闷油瓶用线缠住了里面的铜片,所以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铃铛找回来的,看来是在我醒过来之前。

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,也许这只和六角铜铃风格有差异的铃铛,本来就不是张家的特制,而是阿飞他们家使用的。

阿飞把那只铃铛拿在手里看了一会,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,叹气道:“我不喜欢掩饰,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信物,无法判定真伪。我很小就离开沙漠了,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,小时候长辈们的话就多听一些了……这东西年头不小了,我相信你。”

我想到三叔和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讲的许多一点也不好听的故事,玩的许多根本没意思的游戏,忽然感同身受。

后知后觉的失去才是真正的失去。

我不由看了一眼闷油瓶,后者只是默默地把那只铃铛又收了回去。


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记述的,胖子说,这里有一半人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找金子,另一半明目张胆就是来找金子,这句话被证明是真的。

图纸一传阅出去,立刻被不同的手机、相机、ipad狂拍,还有人自发组织了排队围观,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,势力混乱互相制约,加上天气封锁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,肯定会爆发可怕的冲突。

我坐在帐篷的角落,安静地观察为了图纸来拜访的所有人,男人女人老人小孩,试图找到神色不自然的一个,可惜一无所获。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样的好奇,喜悦,还有急切,等狂风停止的急切。

胖子觉得可惜,问我那张图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内部平面图,没有写具体的位置?会不会有运气特别好的,一下就根据图上的标示把那里给找到了?

我被问得多了,就道你要不放心拿着自己看,那张图的中心位置根本不是我学过的那种画法,外面又只有一圈圈的线,老子看不懂。

胖子不乐意:“我现在是虚心好学,你得纯纯善诱啊,有你这么诱的吗?怪不得小哥不理我们。”

我也懒得和他扯皮,一心只想赶紧把阿飞送去医院,好跟我透露更多情报。说到阿飞,他跟我们交代完之后,就像说完遗言一样彻底睡死,沙漠里卫生条件太差,即使有抗生素也缝了伤,他还是发了几次低烧,打了止痛剂后一直半睡半醒,昏昏沉沉。

寒风连续刮了两天整,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,到最后斗地主赌多大都没有兴趣了,补给也差不多要耗尽,风才终于开始减弱。

牧羊老板之前给的物资非常精确,多一天浪费,少一天受罪,看来胖子是冤枉内蒙古的气象台了,人家预报相当靠谱。

风变弱之初就陆续有人离开,第四天的早上,我们也把被风沙埋了一半的大切诺基挖出来,掀掉防水布,却是开上了和其他人完全相反的路。

驴友们兴高采烈一路向西南深入,我们却灰头土脸满眼沉重,倒确实是出发严重受挫的样子。

驴香巴拉的位置虽然处在无人区内部,位置却可以准确定位,照着GPS开,两个小时之后,就找到了省道S312,再顺着路开到头转回去,就是能直接回到察哈尔苏木附近油井的路。

刚出发的时候,我也暗自担心过会不会有人就在前方埋伏,但闷油瓶的表现如常,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虑。我一想也是,我之前洒出去的像黄严一样的豆子会逐渐成兵,阿飞又把驴香巴拉几百号人全忽悠去探险,再大的监控圈,此刻也疲于奔命,搞不好他们连沙漠都还没来得及进。

不久之前,我有和汪家人半正面交锋的经历,当时觉得他们非常可怕,好像无处不在,我所走的每一步棋,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。如今闷油瓶出来了,却没有提过哪怕一句汪家人的事情,也没有体现出哪怕一丝在意,这让我有种错觉,就是闷油瓶的存在本身,对于汪家人来说是不可靠近无法撼动的,有他在,我们全都可以安心。

这当然是错觉。我早告诉自己不要一味依靠他,这个人的强大是会让人安逸变弱的假象,万千痛苦穿身而过,他会说没关系,但是不代表那些就不是痛苦。

沙漠的清晨非常壮美,积雪和寒冰像是给沙丘附上了糖霜,在朝阳的金黄色下闪闪发光,可惜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。因为降过温,沙地都冻硬了,之前我担心车太重会陷进去的问题倒没有发生。

车一直开到察哈尔苏木,我们刚好烧完汽油,小花派来帮忙的人已经在等着了,换了班,检查车子的状况,两队人分开走。我和病号阿飞一辆车,带着小满哥,胖子和小哥上了另一辆,一个小时的瞌睡后,我们全部回到了阿拉善盟,把阿飞送去医院检查,重新缝线。

本来也要带我一起去,我担心闷油瓶会趁机跑路,断然拒绝了。但后来想想没有这个必要,他在那天之后,没有再表露出想要进入古潼京的意思。

我不明白有什么契机让他改变了主意,可能阿飞公布图纸的行为,已经打消了他之前的顾虑。


阿拉善盟左旗有个外号叫塞外小北京,之前考古队住的不是左旗的位置,我还没有什么感觉,以为都是夸张的说法,到了奇石街附近才意识到名不虚传。腾格里国际酒店是去年才开业,大堂所在的主楼造的像白宫,不过毕竟还是在内蒙古境内,价格没有高的离谱。

虽然号称是五星级,服务员态度却很烂,我们到达的时候正是子夜时分,前台打着哈欠,完全没有给人领路的意思。小花给每个人定的又都是豪华单间,中间隔得很开,找的我和胖子差点迷路。

小花的手下一直跟着我催,说解总打过好几个电话了,让我马上回电,我算算时间,知道自己拆家伙散财的事情铁定覆水难收了,就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,打定主意继续跟小花装死。

吴家的伙计也赶到了,我把小满哥交给他们去照顾,同时拿了我要求他们带来的一点东西。

这是银川同汪家人的事件之后,我制作成试剂的一部分蛇毒。这一批蛇来自银川近郊的所谓第三个蛇矿,具体的事件全写出来,也许会是非常精彩的短篇,但眼下还没有这么做的必要。

这一批幼蛇,在一个比较敏感的战争年代,和我的爷爷有过接触,因为阅读蛇是非常耗费精力和体力的,我本打算在沙漠的几个月初始考察后,才再次继续我对当年历史的窥探,可现在闷油瓶什么都不告诉我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跟我玩失踪,我得知道的越多越好。

凌晨两点,胖子蒸桑拿,闷油瓶睡觉,而我叫人抬一箱雪碧送到我的单间。

时间不多,我想趁着闷油瓶休息的时间,阅读尽量多的信息,可叫的雪碧迟迟不来,没有这东西打底我还是有些没有底气,于是恼火地打开房门想亲自出马,却发现房门外的红色布艺沙发上,坐着一个人,他的脚边搁着一个箱子。

这里的电费绝对很低,整个走廊亮的如同白昼,我的尴尬和雪碧一样一览无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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