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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第六十八章 场景还原——黎工和终极

第六十八章 场景还原——黎工和终极

(第一人称先缓一下,梳理一下上帝视角的剧情。)

黎工本名并不叫黎工,这个外号来自他年轻时候的职位,一个化学品厂的工程师,那个年代,某工是对技术人员的一种尊称。但是“黎工”,并不是真正的工程师,他得到这个职位,依靠了家里的一些关系,做的也不是技术工作。

这要从厂的性质说起,这个位于京郊的这个化学品厂,对外的牌照是生产化肥,实际上承办的业务却包括了军工,原因很简单,厂隶属于一个京城名家旗下,而京城名家又是一个“军旅世家”。

世家最特别的一点在于当家的全部是女性,旁支异常地多,为了家产明争暗斗是这个家族的常态。黎工的父亲为这个世家工作过,告诉过黎工,建国前该世家并没有和军政建立任何关系,专门从事一种更微妙的行业,淘沙。南派淘沙的杠把子们——长沙九门提督里唯一一个女人,就是出自这么一个家族。

也因为如此,黎工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淘沙行业,对此却并不陌生。他是很多次行动里必不可少的敛货、搬运人员,利用职务之便,专门处理不能走明面的“危险品”。九十年代化学品厂的物流部门被买断重组,黎工留在了原单位,希望逐渐淡出这个行业。

不黑不白的身份导致黎工的处境尴尬。他既不能算是一个与盗墓世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伙计,也不能算是一个清白的普通人,这直接反应到他的家庭婚姻生活不顺利上——他永远没法跟妻子说清,为什么需要半夜三点去化学危险品仓库录入货物而不能白天去,也永远没法跟儿子坦白,工资为什么不稳定到有时候要借钱,才付得起北京城里重点高中的学费。

“爸爸,那罐子里是什么?”儿子曾经问过他这样的问题,指着一个风扇形状的标志。

黎工不能回答里面是放射性物品,因为他知道,确实不是。

斟酌良久,面对儿子的眼睛,黎工还是无法说出欺骗的话语,只能模糊道:“鸭梨,那是很危险的东西。”

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,是为了要保护他。


黄严受人委托开石函的事件,在道上非常出名,他开了那个盒子将近一年,还把自己给开疯了。

石函中的地图指向西北沙漠地区,那里的传说永远脱不开几个关键词,而一个机制如此精细复杂的石函,要保护的一定是沙漠中绝大的秘密。任何人稍微查阅资料,都能得出类似的推测:黑水城的财富远远没有被开发完全,西夏传说中被风沙掩盖的皇陵,才是巴丹吉林最值得探索的地方,而皇陵很可能就在地图所指的地区。

但是对黄严来说,传说中的黄金不是最诱人的,真正让他疯魔的,是那个石函上的龙纹。

两百多根铂金丝扣住内里锁扣后,黄严惊奇的发现,铂金丝的着力点,只有处在某些非常特定的石函花纹上时,锁才会松动——对开锁精通的黄严,马上意识到这只石函不是不能打开,而是只能用这种缓慢到让人崩溃的办法打开。

如果不是全心全意开锁的人,很难注意到——随着开锁的进程推进,石函的花纹发生了细微的变化,规律的组合,似乎和某个朝代的古篆字能够对应起来。

黄严想,藏起石函内容物的人,是要用这种办法传递一个消息吗?

他的文化水平不高,花了大量的精力,才读出了几个字“有”“缘”“者”“现”。

这几个字让他彻底激动起来,一个只有打开过程中才能解读出的消息,只给开锁人的消息?

黄严于是发疯一样想知道消息的内容,耗费了将近一年,才把所有文字都解读出来,是这样一段话:

“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所在入之可得仙境”。

石函的锁,其实是非常微妙的诡计,只为攻心而存在,当一个人花费了一年时间去解读,去开锁,即使这话再虚假,好奇和渴望也已经在这个人心中根深蒂固,让他根本不可能放下解读出来的答案,也听不进去任何合理的劝告。他一定会相信,自己是一个“有缘者”,如果真的有神明,那我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。

最难说服的人永远是自己。

黄严中招了。

黄严当然不知道,张家散布的龙纹石盒沿着中国的数条龙脉分布,装着各种各样迷惑后世的线索,就像一个无比复杂的连环解密游戏,解开了一个,还会有下一个。有的人运气好,两步就能得到最终关卡的提示,有的人运气不好,连着解开十个,还在外围打转。

古潼京只是这个解密游戏里的一环,由于黑水城的黄金传说,这一环显得更加神秘诱人,但也不过是一环而已。假冢、机关、第三座蛇矿,让这里看似重要,看似关键,但真正看透的人知道,真相是一重重的,拨开一层迷雾,只会看见另一层迷雾。

张家秘密里最终极的那一个,记录的所在,其实是张家既担心千年后无人守护,又怕外人在没有足够知识的情况下进入而造成无法挽回损失的地方——一座隐藏在长白山底的殷商皇陵,同时也是汪藏海的无法看透的梦魇,害怕又无法忘怀的一个改造工程,我们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,云顶天宫。


吴三省委托黑瞎子带给吴邪的口信,记录了他对自己侄子的忏悔和忠告:吴三省在蛇沼绝望的发现,最可能是一切开端的西王母遗迹也一样,被张家放入了关于“终极”的线索,所有秘密的终极都指向云顶天宫和到达方法,加密的方法千千万,答案却只有一个,实际上就算解读出来也毫无意义。

太可笑也太可悲了,拼尽全力得到的是一条早就知道了的消息,让吴三省不得不感慨命运。

吴三省的口信最终让吴邪明白,张起灵说的“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”到底指的是什么——从来没有有缘者,所有的一切都是障眼法,而真正的关键,他早接触过,并且失之交臂了。

可是那个时候吴邪的执着超过一切,他无法放弃任何既得的关于那个人的线索,而汪家一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把张家秘密真正掌控的可能性。

吴邪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抵抗一个家族的控制,汪家不能只有吴邪一个棋子替他们趟雷。

他们都需要更多“有缘者”,掉进这个蔓延了几千年的陷阱里……于是成功解开了一层秘密的黄严活了下来。

计划本该一步步进行,黄严复命吴邪,引吴邪进入古潼京内部,变故却发生了,看透整个局的人之一放弃了守护秘密的责任,跋涉千里,打乱了所有人的布局。

这四个半月,汪家不得不重新思考吴邪的定位,吴邪也不得不思考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,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顾得上黄严和黄严所带的队伍。

黄严的执着和生存能力,实在出人意料意料,他的所见所闻,正是吴邪和汪家都缺失的情报,阴差阳错之下,逃跑的黎工成了这份情报的直接见证人。

于是黎工作为一个精心准备的诱饵,被汪家人又送到了吴邪的眼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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