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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【盗墓笔记衍生】白费力 第八十七章 吴邪的记录——再会


第八十七章 吴邪的记录——再会


我心中悚然,闷油瓶的声音怎么在那里,他被压在下面了?“小哥?”
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,一边迅速爬到刀的侧上方,发现石梁下是一个坑陷,底下碎石块交叠,还有些叫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石板,可见范围里并没有人影。
没有回答了,我心里十分焦急,难道闷油瓶昏过去了?
这里地形我完全不熟悉,只能耐住性子重新分析了一下承重的问题,杠杆是不能用了,不然一边压下去,可能会伤到下面的闷油瓶。
没有别的选择,我费劲清理了一个斜面,让石梁顺着滑动了得有五米位置——刀差不多可以拽出来了,还是看不到底下有没有人。
期间我一直叫闷油瓶的名字,都没有回应,扯开所有石板之后才又听到了有人低低咳嗽的声音,似乎忍得十分辛苦。我推测他是被什么压住了,无法正常发声,立即急得不行。
这建筑地上部分不多,往下至少还通连着一层,结果非常不稳定,随时可能再次崩塌。
这种情况下只有被困的人清醒着,自己说出来下面的情况,才能找到最好的救援方式。于是我趴下身子,试图跟闷油瓶对话,敲亮了所有的冷光棒,丢进我手电筒照不到的缝隙中。
这种挥霍式的消耗我无法进行第二次,但是只要有把闷油瓶弄出来,我也不需要什么照明——接着我就惊呆了。
冷光棒的幽兰色下,纵横交错的石板之下,有一只已经白骨化的手,两指齐长。
我的手忽然开始颤抖,咬着手电拼命往石板挤过去,挨近了才发现这石板是一块棺材板,周围横七竖八的还有很多残损的棺材。目之所及的尸体有好几具,能看见手的,食指中指都非常长。
我头脑发胀,这看起来很像一个殉葬坑。
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非常虚弱地叫了一句“吴邪”,声音十分之近,简直就在耳侧。我瞬间激动起来,大喊我在我在,猜想闷油瓶可能就在某个石棺下面。
也许坍塌非常突然,闷油瓶优先找了角落的稳定结构自保,发现被困之后,才想办法丢了刀到地表,让来的人知道他在这附近?这是非常有效的求救方式。
我叫了几声又没有回应了,心中警铃大振,心道挖开再说。
从石台表面到我在的坑陷位置,落差有两米,暂时稳定住崩落不算困难,就是战术手套虽然抗磨,还是禁不住长时间劳作,很快就破了。我忍着剧痛好不容易挖通一个能让自己挤过去的洞,几乎少了半条命。
闷油瓶可能又叫了几次我的名字,但我听不太清。他似乎也在确定我的位置,好像看不到我在哪里,也完全看不到冷光灯和我的手电光一样。
“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我再次询问。挖开的空间太小,我又不会缩骨,只能丢掉防毒面具和登山服硬钻,下去果然看到角落的碎石棺侧面,隐约躺着一个人影。
我一下几乎落下泪来,立马扑过去,手电光照中却只显出一具穿着完整白色殓服的尸体,似乎还很新鲜,半长的黑发盖住了脸。
我整个人开始发冷,手电也终于在这时宣告没电,一切都渐渐隐没到黑暗中。
我意识到,这情况不对劲,我可能犯了什么错误,就在这时,正前方传来一句淡淡地:“你到的比我想的早。”
我头皮一炸,身体先反应过来,护住自己的喉咙和嘴后退,只见一条拳头大小的蛇头从那卷“头发”里探出,一秒钟后就扭动着就向我后撤的位置冲来。
情急之下我不可能跳回去脱身,只能紧急反抽出刀,屏息宁气,在黑暗中保持不动,准备迎接一场恶战,然而蛇也骤然停住,在我面前把自己盘了起来,似乎在吐信子研究我。
我暗骂自己白痴,关心则乱,竟然在这地方失策。
这是条年龄也许能当我爸的闪鳞黑毛蛇,盘曲起来跟小龙一样,因为太黑了,我甚至无法看出它到底有多长。
一动就会露出破绽,我只好硬着头皮,和它含情脉脉地“对视”了有一分钟之久。
渐渐地,我心中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,它好像并没有攻击性,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。
我八成又要发疯了,死蛇读一读还OK,活蛇想什么我也能知道吗?莫非这是一个幻觉?
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,迅速捏了下手上的伤口,钻心疼痛。绝不会是我意识模糊了,到底怎么回事?
蛇似乎先沉不住气,缓缓地挨近了我的肩膀一侧,但除了蛇头,主体部分都刻意离我很远,没有卷上来的意思,很不符合这东西猎杀的习性。
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,这是一个结束我劣势的机会,于是慢慢地抬手,准备一击掐住它的七寸位置,但是猝然发难的前一瞬,蛇有所感似的抖了下身子,瞬间“踩”到了我肩膀之上,唰地钻入我头顶刚挖穿的空洞,尾巴甩动,很快就不见了。
我哭笑不得,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。难道说这条蛇被困住了,刚刚引我挖开废墟来救它?
虽然知道鸡冠蛇会学人说话,黑毛蛇是它的同宗,八成也会,可实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中招第二次。蛇只能是鹦鹉学舌,它不可能智能到知道我是谁,我心里最在乎的是谁,它怎么知道学闷油瓶的声音我就一定会下来?
至少闷油瓶在蛇待过的地方说过这两句话,还低声咳嗽过,才有可能被它学会——有这条线索,我也不算白忙。闷油瓶在哪?他说过这样一句话,说明他的情况可能也很不好,开始出现幻觉了。
下来容易上去难,警报解除后,我身上忽然没有一点力气,只好原地坐下,闭着眼睛,任凭心中的失望蔓延。
防毒面具已丢,如果我就这么坐着,可能还会有未知的危险,所以我也只放任自己情绪低落了几分钟,就强迫身体动起来。
一边就摇亮了手电,再次观察这个“坑”。坑的结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,不是普通的塌陷,而是个很宽的井道被震开了,棺材可能是井道崩塌后才掉下来的。
井道壁上面好像发霉了,有一些黑色的絮状物,还有几道比较新的刮擦痕迹,粗看像是被金刚狼挠过的沙发,只是痕迹没有那么锋利。
怎么有点像僵尸的指甲?我确实是开馆必起尸的倒霉体质,可这几位张家大神都烂成骨头了,难道之前起过尸?
灯光下,“爪痕”从头顶被压住的“井口”内里一直延续到殓衣尸体的那侧。我身上没烟,就随便拜了拜,把那具前辈拖到了一边。
一拖之下整个“地面”就开始抖,没一会就从水平变成了斜坡,我紧张得发虚,四肢着地才保持住了平衡,一边也明白过来:这不是地面,就是一段断墙卡在了井道里。
随时可能掉下去,但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没法干脆的原路返回,总是觉得这压着的井下面,肯定有什么玄机。
我把脸侧贴到地上,喊了一句:“到底有没有人?”
蛇离开之后,混淆我感官的“人声”就不是耳朵第一刻捕捉到的动静了,之前可能被我忽略掉了的一种似乎是金石撞击的声音,变得明显起来。这声音也不是一直都有,偶尔一声,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。
我看过很多地震后救援的科普,人的声音穿透力很差,地上地下间隔超过一层楼,你在废墟里喊叫基本外面听不到。用固体传导声音损失率就小很多,所以如果难以确定下面有没有遇难者的时候,最好是用敲击的办法进行交流。
我拿起手电筒开始轻轻地敲打井壁,来了一段《天空之城》。
在周围都是张家死人的情况下敲《天空之城》,我肯定也是古今第一人了,等了一会,没有任何回音,我确信自己是在幻听,打算离开。
就在我纠结怎么像章鱼一样挪到安全范围的时候,井口下面突然清晰地传来了敲击的声音,我心如擂鼓,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拍,大气不敢喘地听着。
第一段节奏结束之后中断了一下,从头重复了一遍。一个鼓点都没错,跟我刚刚打的一模一样。蛇肯定不会打击乐,闷油瓶真在下面!
冷光棒都浪费完了,我使出吃奶的劲头摇了一气手电,再用绳子把自己挂到石梁上,慢慢挪到刚刚露出来的那道缝隙,往下照去,希望能看到他。
不知道是我角度不对,还是下面被什么挡住了,光柱直打下去什么都照不到,跟被直接吸收了一样。
这种情况我也不是没有预料到,没有水的反光,这肯定不是一个传统的“井”,可见范围里,显露出一排可以踩脚的圆洞,是可以继续往下的。
我几乎蹭脱了层皮才把自己挤进缝隙,手脚并用往下爬,就看到井壁内侧碎开的石砖后面,全都是黑色的金属齿轮和铁链,有些还在缓缓地转动。齿轮数量非常多,我一下意识到,墙体之后全都是机关,“井”只是这个机关的中心。
我在四姑娘山见过一个类似的东西,只是没有这么大,如果类比一下,我现在呆的位置,就应该是血祭管道的中心。
闷油瓶怎么会在血祭的管道里?如果真是类似的机关,井下的部分应该是一个消息室,对外人来说不好进出,张家人就是制造者和维护者,不会被困在才对。
我很难一边思考一边往下爬,人就有点恍惚,等爬到手指发软,手电筒也没电了。
黑暗中下行非常令人恐惧,好像进入了巨大怪物的食道,我只能强迫自己找一个视线上的落点来集中注意力。这样强迫式的观察下,我发现,那些黑色的霉菌很容易脱落,越往下井壁上的刮擦痕迹越杂乱,像有什么东西被细链或者细绳拖动过。
好在最后我还是到底了,踩到实地的感觉太不真实,我累得几乎摊在地上,只能坐着观察四周。
井壁跟之前并无二致,井道底部正中放置着一个铁盘,正在缓慢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转动。手电光下的铁盘带着一种奇怪的光华,看不出到底是不是“铁”,上面的雕刻相当精美,引血槽细且繁复,明显作者精心编排过液体流动的速度和样子。不过我不算感兴趣,早见过两个类似的,一个在四姑娘山,一个在墨脱。
闷油瓶给我麒麟血“泥片”的深意原来在这,可我已经把他的好意都做成了血清,只能继续割自己了,想着我就撕了条衣服把自己的小臂绑上,熟练地在静脉上开了个口,再松开绳结。
可能我体温太低,血流得很慢,顺着铁盘上的血槽渗透下去了多少几乎看不出来。不一会,铁盘转向更慢,最终反了过来,与此同时周围的“井壁”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。
动静由小变大,明显是连动式的几个机关,一开始只有单调的咔咔声,渐渐变成小型的“合奏”,小半支烟后整个井道内都开始轰鸣,最后井壁上部分砖头内撤,拼图一样自行重组,露出了数个方洞。
这种精妙绝伦的机关设计,亲眼看到的震撼力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,但是我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到机关上。
在我脑袋边上的一个孔洞里,我看见了满身是血的闷油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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