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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人好难。

【盗墓笔记衍生】白费力 第五章

第五章 吴邪的记录——第一个意料之外


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,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时后,会坐在黑眼镜家的地板上,看他砸冰箱的冷冻柜。

黑眼镜自从看到了那只铃铛就变得很奇怪。就我从前和他的接触来看,这个人是一个特别不着调的高手,但他的不着调是一种伪装,实际上他对事态的掌控度是非常高的,是一个控场型的选手,这从蛇沼那时候他劝我跟着他一起撤离就能看出来。

和外表不同,这其实是一个极其遵守规矩的人,不喜欢越“界”,但他遵守的规矩以及界限完全是自己挑选的。

所以他不能给我那种可以交心的安全感,哪怕在我知道他和吴家的纠葛之后,我仍然没办法对他彻底放心,因为我和他的利益归属也许并不相同,没有真正合作的基础。

和黑眼镜以及小花这种有一说一的情况相比,闷油瓶就很特别了。一直以来,闷油瓶最大行动目的是他那个操蛋的使命,在不影响他使命的时候,他一直在扮演保护者的角色,默默看护了太多不必要人,比如我;而黑眼镜,在同样的情况下一定会毫不犹豫舍弃这些无关的人,或者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陷入到需要选择的境地里去。

黑眼镜现在的作为,明显是违背他本来意愿的,而且显然超出了他自己定的“界限”,那他为什么会愿意帮我?

我盯着手里的铃铛,想不通,但显然和这只铃铛有关系。

这也是我第二次仔细地看那只铃铛。它并不大,能够刚好收入我的手掌中,一共有六个棱角,其中两个却磨平了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颜色也不是暗金色,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暗红色,和我之前见过的六角铜铃都不一样。

而且这只铃铛似乎是被人为破坏过,上面的花纹已经全被腐蚀没了,似乎还经过了刻意的打磨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
我再次对着光看铃铛的中心,灌注了松香的铃口里是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的,但就是看不清楚,不好说是松香的杂质还是封存了别的什么。

胖子说这只铃铛算是小哥留给我的护身符,丫却不能响,那就无法发挥它本来的作用——太奇怪了。

张海客当时骗我进山,就是说要取一只铃铛,但不是这一只,实际上之后我才知道,真正的母铃根本就不在墨脱。那我手里的到底是个什么呢?

“小三爷,你就不能帮帮忙?”黑眼镜道,“你怎么这么没爱心啊?宁愿发呆也不搭把手。”

我就道:“我怎么帮忙,你家的冰箱这么小,你站那就全挡住了,我伸手都伸不进去。话说回来,你真的住这吗?”

如果这真是黑眼镜的家,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,冰箱是屋里唯二的电子设备,还有一个是收音机。有个长条柜子挨着疑似是床板的地方,上面连被子都没有。

黑眼镜唉了一声,总算把融化了一部分的“冰块”取了出来。说是冰块并不确切,小冰箱的整个冷藏层就是一块,应该是个大冰坨。

“你为什么不等它彻底化了再拿?这样我也看不清啊?”我问。

黑眼镜擦了擦手,对我道:“等它化了咱俩命也没了。我虽然活不了多久了,还不想这么死,尤其不想和你一起死。”

我觉得事有蹊跷,就道:“你第一次去杭州找我的时候,它就装在竹筒里活蹦乱跳,你不也活的好好的?”

黑眼镜用脚拨了一下冰坨,踢到我的跟前,从水池里拿了一个烧杯出来(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烧杯,不过忍住了没问)自己坐下,道:“你要不要喝冰茶?”

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,是说这冰坨敲下来一块化一化可以当冰茶吗?那也太恶心了,野鸡脖子牌红茶吗?

黑眼镜却真的从靠近蛇的部分敲了一块冰下来,放进了烧杯里,不过没喝,而是看着我道:“没想到连十年都没有撑过,就又要折腾我。我过会要休息,现在精神有点不好了,所以只说一遍。如果你没听懂,明早我再跟你讲一遍。”

我看着晶莹的冰坨,里面窝着的一条半个手臂长的鸡冠蛇,点了点头。

“你已经知道了,这蛇只是亚种,是为了适应雨林环境进化成现在这样子的。这条是三爷在殉葬坑捕捉到的幼蛇,幼蛇如果不吸血,就没有致命毒性,成长也非常缓慢,所以我才能放心的把它装在水壶里带回来。”黑眼镜道。

我联系自己手头的资料,能够确认他说的是真的。鸡冠蛇实际上和秦岭传说中的烛九阴是一族,只是进化的方向不同。

想到秦岭老痒的骗局,我又克制不住地焦躁起来,但那是另一个关于蛇的事件了,我在这里暂不表述。

黑眼镜继续道:“我们在蛇沼的时候,看到了一些壁画。壁画上某一种蛇被大肆捕捉,然后和很多挑选出的贵族小孩一起,被‘献祭’给西王母,之后小孩带上这种蛇离开蛇沼,再回来的人,就会成为新的祭祀——他们往往掌握了各种奇妙的技术,带来了来自于西王母国之外的知识体系。这个壁画导致了第一个错误,因为我们在壁画上看到的是鸡冠蛇,三爷以为鸡冠蛇就是应该找的东西。”

黑眼镜说的这些,其实我已经从当年活下来的伙计口中知道了。这个伙计姓黄,是三叔那一票人里唯一生还的,被驴友救走后,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年才想起来自己是谁,之后就有点怪怪的,但回归以后还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。

黑眼镜举起那只烧杯,冰块已经有些融化了,他倒了一部分水回冰坨,留下的刚刚比对了一个刻度。

“你和你爷爷一样,是能够读取蛇的信息的人。其实这种人不在少数,他们接触蛇的体液就会做梦,但是程度不同。你具体会做什么样的梦我不知道,三爷也没有告诉我。这之后是第二个错误,你二叔带走了这条蛇,想要研究口信的内容,却让一个伙计被咬了。幼蛇吸了血变成了有毒的版本,而且开始长大,除了我再也没人能够控制,你二叔为了稳妥,委托我继续代为保管一段时间。”

我想到他们要蒙我十年的计划,咬紧了牙关,不用说,所谓的一段时间,就是把这些信息拖过一个十年。

“没有时间了。喝了它,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。”黑眼镜道。

“你说什么?”我大惊,“没有时间了?”

这几个字于我简直如同噩梦,瞬间各种我不想回忆起的和不得不回忆起的画面纷纷涌过来。

“没有时间了。你没有,我也没有。”黑眼镜指了指自己道,“我要睡觉了。”

我觉得他根本是在开玩笑,这么关键的时候,他居然跟我说要睡觉?

说完他还真的往床板的方向走了,我看了眼手机,才12点。

“你到底……”我急问。

黑眼镜摆摆手,道:“照我说的做,哦,先把蛇冻回去,然后喝水,到时候你就懂了。”
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我皱起眉头,“你说的话,虽然有部分是真的,但和后面的联系还不够通顺,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。”

黑眼镜揉了揉眉头,道:“我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耐心,你爱信不信。”

然后翻了个身,真的关灯睡觉去了,墨镜都没摘。

屋里的灯本来就是给我开的,黑眼镜似乎平时连灯都不需要。

我在黑暗中摸着融化的冰坨,心想刚刚黑眼镜说得是蛇会让我们两个都送命。可蛇明明是死透了,还怎么发挥毒性?难道它还能汽化成毒气弹不成?

黑眼镜不让蛇融化,肯定有别的原因没告诉我。

我站起来想再跟他讨价还价,却一下顿住了。

我的手机光源里,照出了床铺旁边的“长柜子”。

它原来并不是一个柜子。

这东西我很早以前见过,曾经倒卖兵器的时候为了装逼,也入手过几个。

这是一个剑匣,而且还是有点讲究的剑匣。

我心中一动,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推,盖子一推就打开了,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,我的眼泪差点落下来。

我曾经数次想要拜托人去找回却一直未果的黑金古刀,正静静地躺在里面,时间在它的身上,似乎未曾留下过任何痕迹。

我用力取出刀,因为实在太过沉重,不得不把又它放到了地上。

黑眼镜忽然道:“如果你心虚害怕,就拿着它再喝。哑巴张的东西,对你恐怕比药还管用……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三爷让我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一起保管了。”

我忍住心里的震颤,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是从蛇沼捡……”

黑眼镜似乎是真的很不想理我,打断我道:“你失眠好几天了吧。喝水,睡觉,明天再说。”

我摸着那把无比熟悉的倒霉神兵,仰头把那大概只有10mm的水喝了下去。

几乎是瞬间,我觉得自己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雨林之中,周围正下着暴雨。

这一次如梦的感觉不算强烈,我居然能够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。

黑金古刀在我右手,明明知道这东西就是给我也发挥不出效果来,我却觉得心里异常平静。

幻觉的雨幕之中,我看到了我三叔。

我万万没想到的是,我三叔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,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她,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为她的死无法释怀。

阿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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