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4NotFound

做人好难。

【瓶邪】此时此刻(817贺文)

没赶上正经日子,假装今天还是817。没车,就这么完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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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海客的船厂赔了。

这个赔得不算毫无征兆,主要是碰上了马来币贬值,他们老年人反应慢,起起伏伏见得多了不当回事,被银行下了警告信。

张海客在邮件里写的很委婉,我看了半天,也没看明白他是述职还是要辞职。

本来这事就算过去了,没想到晚上胖子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给我,然后三张照片。

他是去泡吧,我以为他看到了人妖之类的,也没细想,丢在一边加载,等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看手机,就发现事情不对。这三张照片上完全不像夜店拍出来的,除非胖子背着我们发展出了什么特殊的性癖。

第一张照片的角度很怪异,就只有一排站得笔直的长腿,全部穿着黑色西裤,蹬着锃亮的皮鞋。第二张是建模一样整齐的若干平头墨镜男,全部面无表情,似乎是看着镜头的。第三张就比较恐怖了,是一只手试图按住镜头,完全拍虚了。我之所以认出是手而不是其他东西,主要因为我认出了一种特殊工艺的手套,这是小张哥和张海客给分家员工提供的统一装备之一,除了基本的防护功效外,还可以使得张家特殊的那两根手指不至于显得太长,坏处是——谁家八月份还戴手套?

我放下手机,又转了一会。首先胖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,他还可以发表情、发照片,但是他处在了一个麻烦当中,而且这个麻烦不是他个人的,而是和我们有关。或者说和我有关,不然应该是闷油瓶告诉我胖子出事了。

胖子不会在紧要关头只把照片发给我,他至少会丢到群里。

我坐不住了,立即给闷油瓶打电话,嘟了一声他就秒接。

“胖子出事了。”我道。

闷油瓶道:“我在镇上。”

我心说不是上山么,怎么在镇上,但也没多问,告诉他那个酒吧的地址,我也火速过去。

骑摩托比较快,我顺了隔壁大姐儿子的爱驾,一路狂踩油门,等到地方颠得屁股都要碎了。好在胖子今天去的地方,从装修开始他就惦记上了,天天念叨,名字我记得很清楚,叫爱西西里。

爱西西里黑着灯,走进去才发现人家学得是美国禁酒时期的风格,前台他妈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酒吧,转过货架,似乎内有乾坤。

但是里面特别安静,要么是隔音太好,要么就是根本没营业。

我又给闷油瓶打电话,他这次没有接。一下我就开始方了,推开一条门缝,想往里看一下情况。

刚一推,我的肩膀就被人按住了。我汗毛倒竖,不敢妄动,用余光认出了张家人的手套。

我暗骂自己闲的久了反应也迟钝了,来不及直接甩开,顺势就往地上一坐,接着打了个滚儿,从按我那人的旁边蛇一样扭了出去。

“你系唔系吴先生?”

我还保持着扭动的姿势,警惕地回头。

“有嘢送你!”他急道。

我心想看见闷油瓶之前你们谁我也不想见,继续跑路,一出门就愣住了。

门口一大圈的人,身高都跟我差不多,个个西装笔挺,能看得出肩膀很宽,是练家子。这么一群人全部背着手站着,墨镜遮脸,看不出表情。

大黑天戴墨镜,这种骚操作除了黑瞎子之外我还是第二次看到有人实施,心里泛起了嘀咕,往后退了一步。

后面那人正好走过来,对着我的侧面又是一通话,语气毕恭毕敬,似乎是他没有任何恶意的意思。

我听粤语一向连蒙带猜,不能说懂,也不能说不懂,对方示好,我也只好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。结果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,那西装哥从背后拿出一只花,放在了我因为戒备而略微抬起的右手里。

这一下可好,那一圈人像得到了什么指示,整齐划一地迈步,就跟去烈士陵园献花似的挨个往我手里丢花,每个人放的时候还念叨了一句,每个人说的还都不一样。

我头皮发麻,总觉得这是什么邪恶的仪式,道:“讲普通话!讲不出来就讲英语!”

这下那群人傻了眼,队形也站不齐了,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三秒钟,其中一个面带喜色,甚为得意,冲我喊:“Happy Valentine's Day!”

“唔系情人节。”旁边有个人小声提醒。第一个说话那人却不管,完成任务一样,眼神不自觉飘向队伍里一个人。

我突然反应过来,刚才他们眼神交流的时候,看的最多的也是这个人。

我皱了皱眉头,去看那人的衣服,一下认了出来,假笑道:“小张哥,你什么时候开始讲粤语了?”

小张哥把墨镜摘掉,叹道:“玩一下嘛,还以为你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。”

我心说我是不记得你那张丧脸了,不过你的衬衣料子比他们旧多了,我可忘不了。

“你要干什么?”

“小佛爷,惊喜吗?喜鹊桥成催凤驾,今天七夕啊。”

我不想理他,继续问:“胖子在哪里?你把他怎么了?”

小张哥满脸堆笑:“族长的朋友都是贵人,我帮你把电灯泡挪挪座而已。今晚上肯定就你和族长两个人独处了,你开心吗?”

“这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
小张哥坚持不懈:“你开心的吧!你看看你手里,普罗因玫瑰,二十一朵,今早从欧洲空运过来的。”

我暴怒:“回答我的问题,他俩在哪?”

小张哥撇了下嘴,打了个手势,所有人立刻像开道一样站开,指示我看爱西西里对门的一个酒店。

几辆车开了车灯,我的眼睛差点晃瞎,揉了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个亮度。再一看,我发现不是车灯照亮了楼,而是对面楼的灯突然打开了。

一共四层,每层都是一样格局的五个窗户,亮灯的窗户,大略拼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。我隔得太近,一时没看出来。

二楼窗户正中,还居高临下地站了一个人。

看到他,我心里踏实了些,脑子里理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,他们在尝试打造一个霸道总裁Style的亮相模式。可惜张霸总和我的脸上是一样的“你们是不是脑子坏了”的表情。

“你开心吗?”小张哥坚持不懈。

闷油瓶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窗户,我懒得理小张哥,往对面走,很快在一楼大厅碰上了下楼的闷油瓶。

张海客就跟在闷油瓶后面,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,表情尴尬地跟我打了个招呼。

他对小张哥说:“你的办法试过了,没效果,你现在死心了。”

“他没说他不开心,而且我见到了吴邪,我的方案比你的好多了。”小张哥冷笑道。

张海客道:“吴邪也没说开心。”

小张哥眯了眯眼,道:“可我没被拉黑。”又对着闷油瓶道,“族长,我的主意没有问题,但是你不该现在下来,烟花都还没放……”

“别说话。”闷油瓶淡淡道。

小张哥干张了张嘴,又委屈地闭上。

张海客笑了,说道:“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。船厂组织构架要调整,我们需要董事会添个人,族长得出面一下,可我们又联系不上他。这事比较急,不是故意影响你们过节,所以我们想着补偿一下。”

我看了张海客一眼,他马上道:“你把我拉黑了,我实在没有办法。我一直走的正规程序,你批张条子,安排一下?”

我又看小张哥,对他道:“学学人家,不要看垃圾电视剧。”

小张哥的脸变成了紫红色,很不服气。

我了然道:“看垃圾言情小说也一样的。”

小张哥更生气了,嘴型冲我比划,一边用手指张海客:“他放屁,是他的主意。”

张海客擦了下头上的汗,还是勉强给出了一个微笑。他确实也穿了一身西服,和这群张家天团风格一模一样。仔细一看其实闷油瓶也换了衣服,不过他的西装外套已经拿在手里了,衬衣扣子还解了两颗,或者是说,他在换衣服,只不过没换完。

我觉得事情不对头了,闷油瓶怎么可能受他们两个摆布?他明明一向能当他们不存在就当他们不存在。

而且胖子,胖子怎么可能配合这种瞎搞?他唯恐天下不乱,要有这种事情估计直接开直播了,区区几个张家小弟不可能逼得他拍照片警示我。

我的手机忽然响了,胖子给我发了段语音,我拿着东西不方便,只好单手点开。

“我没事哈,是丫非让我换个地喝,我现在去桑拿了。张家人也太有病了,开个房还得屏退闲杂人等一里地?小哥真能整出那么大动静?我咋以前没听到过。”

我愣了一下,意识到镇上最繁华的这段酒吧街今天确实一点人声都没有了,平时爆满的这个小酒店,此刻也是空空荡荡。

我问他们:“这里本来的人呢?”

小张哥看了看闷油瓶,后者面无表情,他只好用眼神示意张海客继续讲。

张海客道:“按本家的规矩,族长敦伦,要避讳,要有人守夜,这些都是本家尚未婚配的男丁,专门带来守夜的。”

我两眼一黑,所以他们带了这么多人是来围观的。

张海客又道:“小张哥也是好心,希望你知道我们族长身份尊贵,虽然说传宗接代是没戏了,该有的还是得有,今天又是乞子节——”

小张哥给张海客打眼色。

张海客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里,小声问:“不是乞子,是乞巧?”

小张哥继续摇头,张海客咳嗽一声,道:“七月初七,我们既不乞巧,也不乞子,回归本真,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桃李同心,鸳鸯比翼。上次你嫌弃张家的品味老古董,他就学习了一下流行的套路。烟花爆竹了解一下?”

我心说你香港的健身事业看来是没放下,说词一套一套的。

小张哥还眼巴巴地看着闷油瓶,闷油瓶却看了我一眼,道:“你不喜欢,我们回家吧。”

我赶紧道:“没有不喜欢。”

这事情闷油瓶至少是首肯了,才会变成这样,我怎么会看不出来,不然那几个孙子第一次献花的时候我就直接扔他们脸上了。这么多人护着闷油瓶的面子,我肯定更得护了,瞬间就变成了无脑吹。

我抖了抖手里的玫瑰,道:“这点子很好,新颖,我刚才土鳖,没看出来,谢谢。条子我批了,不过你们签合同得带上我,今天辛苦各位,时间也不早了——”

张海客立即跟小张哥对了个眼色,道:“清场,族长办事。”

我一头的汗,那句“你们先回去忙”没说出来,只见二十几号张家男丁豹子一样冲出去,各司其职,封门闭窗,门窗的顶上竟然还藏着红绸,一抖就给放下来,盖的整整齐齐,屋子里的氛围都变了。整个过程不过三十几秒,小张哥不能说话,用手敲了敲耳机打信号,所有人鱼贯退出,把大门也“咔嚓”关上。

不止关门那么简单,我感觉是给锁了,瞬间一脸惊恐。

闷油瓶那地方几斤几两我知道啊,用不着这样吧,总不能他一直藏着掖着,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完全形态没有展现过。

我的眼睛往闷油瓶下三路瞟,他就跟没看见一样,指了一下头顶。

“顶楼景色好一些。”

我心里一万个妈妈咪呀,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确认清醒。闷油瓶这个样子,说的好像这个顶楼不是违建四楼,而是CBD摩天大厦,而他即将要为我承包整个雨村的养鸡场。

浑浑噩噩爬上楼,才反应过来闷油瓶没有被电视剧洗脑,他说景色好,是真的好。这虽然不是小镇里最高的建筑,却是看雨村最清晰的地方。

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,近山腰处,村落灯火通明,像是镶嵌在山岩上的一条流火腰带,离开村落略远的位置,也闪着点点灯光,仿佛有人捏碎了一把星星,把星屑洒在了间隙。

那都是闷油瓶平常去采风的地方。

忽然,我想起来今天到底是哪一天。不是七夕,当然不是乞巧或者乞子,每年的这一天,不是节日我们也会过成节日。

这是我们约定的日期,虽然我们从来没有明确地说出过这个时间。

他笑了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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